AI爱好者
最近笔者休整了一段时间，也没有更新文章。因为笔者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。ChatGPT取代我们的工作后，我们还能干什么？
我和一个职业编辑的朋友一起在地铁站等地铁。她从未使用过大型语言模型（LLM）。站在月台上，她告诉我她正在写一篇文章。ChatGPT六周前发布，我在手机上将她的摘要输入到它里面，然后向她展示了结果。我从2019年开始关注OpenAI的变形金刚驱动模型，已经忘记了它们对初次接触的影响。我的朋友一眼未能离开小灰盒，当文章逐行出现时，她震惊的表情让我需要一分钟才能反应过来。在火车上，她半开玩笑地说：“到年底我就要失业了。”
过去几个月，随着新的人工智能能力一波接一波地到来，我一直在想着我的朋友和她所处的世界。当GPT-4在3月份发布时，OpenAI的新闻发布会包括了它在各种标准化测试中的得分图表。这个备受瞩目的新模型在11个AP和SAT考试中得分超过80％，在“高级侍酒师（理论知识）”上得分77％，而在全国成为律师的统一法律考试上得分最高，达到90％。OpenAI的前一个模型，GPT-3.5（当ChatGPT首次亮相时提供支持），已经通过了美国医学许可考试，获得了一张成绩单，如果它是人类，将有资格成为医生。
这样的结果似乎证实了斯坦福大学博士生迈克尔·韦伯（Michael Webb）在2019年发表的一篇论文。虽然当时完全是猜测，但它颠覆了关于谁会赢谁会输的AI驱动自动化的普遍认识。在韦伯之前的报告中，牛津大学和麦肯锡公司的研究曾预测低薪、低技能的工作将会受到最大的冲击，正如自蒸汽动力织机以来整个自动化历史上一样。
LLM时代改变了这一切。现在，常规智慧——OpenAI的研究人员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复制和扩展了这一智慧——是高薪工作和创意工作（包括数学家、税务筹备人员、数量分析师、作家和网页设计师等）最容易受到自动化的影响（刚刚列出的职业的曝光率为100％）。正如韦伯的研究所阐述的那样，美国的白领工作也由最具特权的人群——男性、白人和亚裔美国人、处于最佳工作年龄（25-54岁）的人和生活在富裕沿海城市的人——所主要从事。这些人中的许多人长期以来都过得轻松，但看起来AI革命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坎坷的旅程。
我采访了四位经济学家，他们提出了一些很好的理由，认为人工智能不会“夺走所有的工作”——实际上，经济可能会增长——但他们都没有否认一些工作将会失去。他们不知道确切的数字，我也不知道。但我知道的是，我们从未经历过一波使白领工人独特脆弱的自动化浪潮，因此我们应该预计这一浪潮的结果会不同。
不同之处的关键在于蓝领工人和白领工人与工作的关系。根据一项研究，白领工人往往觉得他们在工作中“表达”了他们的“全部潜力”，比蓝领工人更能够在工作中体验到“自我成长”。根据另一项研究，白领工人重视“有趣的工作（工作性质）、成就和对工作的赞赏（认可）”，与之相反，蓝领工人的动力是“获得薪水、工作条件、同事关系和工作保障”。而且，与其他群体相比，男性更多地从成就和感觉有用中获得自我价值。这一点的一个生动例证是一个针对自杀男性使用的语言的研究，该研究表明，被认为有用是男性幸福感核心，而其缺失是毁灭性的。一个机器人使人变得无用会对男性产生不成比例的负面情绪影响。
“工作性质”是说白领工人关心我们所做的任务的一种方式。被“认可”和“赞赏”这些任务中的“成就”对我们来说很重要；这是我们“表达”自己的“全部潜力”的方式。换句话说，我们情感生活和社会自我的大部分都与我们工作的任务紧密联系。当AI在这些任务上表现更好时会发生什么？
在白领工作的最边缘是一种任务类型，能力如此受人赞赏，以至于它成为了一种体育或艺术，并且能力得到社会的地位和尊重，超越了财务补偿。这是逻辑和艺术游戏的类别。我们对像ChatGPT和Midjourney这样的新型AI模型的震惊来自于它们在更艺术、更有创造性的任务（如写作和插图）上的熟练程度。但是，更为严格的逻辑体育运动（如国际象棋和围棋）早已被先前的AI浪潮征服，因此，左脑者更应该关注右脑者如何在情感和实践上处理篡夺。
围棋通常被认为是人类最复杂的游戏。2016年，DeepMind的AlphaGo击败了两名最高排名的围棋选手。当时，韩国神童李世石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选手，他感到最难过。他变得沮丧，几年之后，他因AlphaGo退役。他说：“即使我成为第一名，也有一种无法战胜的实体。”
欧洲冠军范辉（Fan Hui）的情况要好得多。他最初对自己的失败感到震惊和谦卑，实际上试图忘记这个游戏。他在DeepMind的记录片《AlphaGo》中说：“我想试着忘记围棋，但这是不可能的，因为我生命中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和围棋有关的。”他说，这个游戏就像看镜子。“我看到了围棋，也看到了我自己。对我来说，围棋就是真实的生活。”然而，他随后加入了DeepMind——他失败的建筑师——并帮助提高了模型的能力。基本上，他打不过“他们”，所以他加入了“他们”。
这些差异似乎很有启示性，人们很难不寻找教训。我不禁想到李的更高排名实际上使他更容易陷入存在危机之中，因为他有更多的东西要失去。范德失望了，但李在数百万韩国观众面前公开失败了。从那时起反弹很难，也许比范更难转变。
我最近又与我的编辑朋友联系了起来——她第一次接触ChatGPT三个月后。她比以往更担心了。“我只是觉得这会是一个艰难的跌落，”她说。她感到年轻的、技术熟练的人正咬住她的脚跟，担心她没有接受足够的训练来应对这种挑战。我试图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名誉教授格雷戈里·克拉克（Gregory Clark）告诉我的一个关于工业革命时期贵族地主的故事来提供希望。离开农村，追求更高的工厂工资的租户农民导致贵族的农田价值下降，导致贵族遭受巨大损失。克拉克说，聪明的贵族——那些能够适应的人——简单地跟随了农民进入城市，成为了城市的房东。
我的朋友只有部分被说服。对于她来说，相当于什么？
这时，我想起了一个第三位与AlphaGo比赛但未被纪录片收录的围棋冠军。他是柯洁。2017年，在李的比赛几个月后，他年仅19岁，是世界上最好的选手，连续三次击败了李。与范和李一样，柯也输给了AlphaGo，之后AlphaGo没有人类可以打败。
但是我认为柯的反应最有趣，也是最有希望的。在AlphaGo之前，有世界级能力的青少年柯也是一个世界级的家伙，以反叛围棋的谦逊文化而闻名。例如，当柯挑战李时，他发布了一个视频，展示自己作为拳击手打败李，并公开吹嘘和挑衅对手。
然而，在被DeepMind的AI击败后，柯经历了一次非凡的变化。自那时以来，他在电视节目中采取了一种嘲讽、玩味和谦卑的姿态，成为了一个备受喜爱的现场表演者。再次寻找经验教训，我不禁注意到柯的极端年轻——比李小15岁，比范小16岁——想知道他是否更少投资于某种特定的价值观和理解自己的方式。也许他因此能够更好地改变他基本上与世界的关系。
对于这个故事也很重要的是，与Fan不同，他的临时AI研究顾问转向可以被视为从欧洲围棋冠军的降级，而柯的转向使他能够保持在游戏的最高水平。
从“人类在逻辑上最复杂的游戏中的最佳选手”到“喜剧演员”的转变相当戏剧化，我认为这种翻转的重要性反映了即将到来的变化的深刻性。如果柯洁必须这样做，那么这对我们其他人意味着什么？我预感，在未来几年中，经济问题将占主导地位，但假设这个问题得到解决，如果艺术、设计、科学、法律、医学和工程的核心竞争力被GPT-7吞噬，那么地位将在哪里重新出现？
韦伯本人认为，人类的生存空间将变得更加接近于“判断”，“关键在于是人做决定”。例如，对于法官、政治家或报纸编辑，“我们知道我们可以让AI代替我们——我们可以让它告诉我们该做什么——但我们宁愿让人类做这件事。”
再次来到围棋和国际象棋的前沿——已经被AI解决了20年——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，如果我们选择阅读它们的话。在这些世界中，柯洁不是唯一一个高地位的天才，他是如此转变的；马格努斯·卡尔森（Magnus Carlsen），世界上最好的棋手，在最近几年中以“有趣”的比赛方式著称，以应对AI创建的不可争议的开局。更加异端的是，技能水平低得多的玩家正在开始超越老大师的普及度：可爱的和有吸引力的Botez姐妹是排名第二的棋手，而他们的ELO等级远远没有世界上最好的棋手。而中国围棋选手詹英在技能水平远低于柯洁的情况下，最近短暂地超越了他，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围棋选手。
如果这种趋势有任何指示，我们应该期望更柔和的技能——幽默、存在感、个性——成为游戏的关键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我们可能已经半途而废，却没有完全意识到：也许未来属于影响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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